7









「……很痛。」

睇著自己手腕上的鐵鍊,白萼皺起眉頭,不滿地重複道:

「很痛啊,你綁那麼緊。」

他的面前,有個長得獐頭鼠目的矮小男子,正抱著自己的雙手和前胸跳腳。

「痛痛痛痛……我、我才該叫痛吧!」矮小男子雙手一張,只見他手臂和胸腹部的衣服已經一片焦黑,裸露出來的皮膚彷彿被灼傷般紅腫嚇人。

雙手被合起來鍊在牆上的白萼側著身體,揚起眉毛。

「像你們這種髒東西,碰觸到我就是會這樣的,不自量力,還不放開我!」要不是他現在的確虛弱,還容得這些穢物將他擄到這裡來嗎?

……陸蘭格發現他不見一定會很慌張吧,還是會很吃驚……說不定其實是很高興不用再照顧他了。

因為他失去法力,所以花店周圍的保護當然也消失了,這個東西趁機闖進來,將他帶到這棟廢棄的大樓,反正就那回事吧。

想吃他。

可惜,要吃他也不是這麼容易的。

即使他是沒有法力的狀態,天使的身體,也不是隨便可以碰觸的。白萼望著痛得滿臉脹紅的矮小男子,忠告道:

「你已經知道自己吃不了我了,快點讓我走。」光是碰他就被灼傷,這個低級的穢物也該認清自己程度了。

他要回去。要看陸蘭格是開心還是慌張。

矮小男子支支吾吾的:

「我、我……我不能放你走。」

白萼瞇起眼。雖然復原還要好一段時間,但他就是那麼說了:

「等我恢復,你就完了。」

只見矮小男子看著他,突然一下子就大哭起來。

「我……我知道你很偉大。我住在這街區幾十年了,嗚嗚,一天到晚在這城市的下水道亂竄,很早以前就發現有間花店變奇怪了,嗚嗚,我也不想去招惹你,只想過和平日子,但是嗚嗚、但是我不能放你走的啊嗚哇哇哇!」

對方突然的鬼哭神號讓白萼微愣,隨即感覺到實在是太吵了,白萼更不高興。

「閉嘴!」吵死了。光是用力講兩句話他就開始累了,暗吸口氣,他問:「什麼不想招惹我又不能放我走,什麼意思?」

矮小男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淚:

「因為那些孩子都被抓走了,所以我……我不幹這個不行……對了!乾脆你救我們吧!你不是很偉大的嗎?救救我們吧!」

把他綁來這裡還有臉要求他?白萼完全沒有耐性聽。

「快點放我走!」他薄怒道,稍微大聲講話就不禁輕喘。

雖然是有在好轉,但若要憑自己的力量離開這裡,恢復得還是不夠。若是他有法力,這破爛鐵鍊哪裡難得了他,不,他根本不會被抓來這裡。

……他不見了,陸蘭格是不是真的會笑呢?

空氣裡忽然有一股臭味,白萼一怔,就見矮小男子飛奔至牆角貼著,驚恐道:

「啊!他來了!」

話方落,有什麼從天花板滴落。白萼看見黏稠的墨綠色東西掉下來,如同果凍狀一塊塊在地板堆積起來,那臭味越來越濃,墨綠色的物體宛如黏土,逐漸現出一個人的形狀。

那坨果凍狀物體,就這樣變成了人。一個五官細長、手腳細長,全身上下都細長到相當怪異的人。

細長的男人先是回頭望矮小男子一眼,矮小男子隨即全身僵硬。男人遂走向白萼,同時嘿嘿地笑著。

「歡迎你,天使閣下。」男子舔唇,舌頭竟可伸長至臉頰,尖端甚至開叉。「用這種方法請你來嚇到你了嗎?我好像的確是著急了一點,不過這也是不得已,因為這麼難得的事情,實在是要好好把握。這幾天一直感覺有陣香味,雖然味道淡,但我還是可以聞出那香味是多麼驚人的特別,循著那香氣找到你的花店,沒想到什麼防備都沒有,就好像開著大門邀請我們進去一樣,雖然以為是什麼玩笑和陷阱,不過我實在也不需要客氣。」

白萼眼睫低垂。

由於他失去法力,平常像呼吸一般自然的防護也消失了。他的天使氣息濃郁,在這種狀態下,即使先前已做過消除,但沒有辦法維持,漸漸散發出來了,他生活的花店更因為外部被力量保護,他未曾清理過,所以屋內多少遺留著痕跡,才會令這些穢物蠢蠢欲動。

力量回來所需要的時間,比他預想的還要長太多了。

不過,說什麼不需要客氣,結果還不是先派一個替死鬼來試探。白萼心忖,若是那矮小男子失敗了,細長男人應該也不會意外吧。

……自己就這樣突然失蹤了。陸蘭格會不會想來找他呢?如果是打算要找他的話,現在應該毫無頭緒又十分著急吧。

那要是陸蘭格真的因為他不見而開心呢?

我不會死。我可以陪伴你。

奇怪,明明知道那只是說謊,他卻還是想,若是那時候能聽見陸蘭格的真心就好了。

「真的把你抓來了,是天使啊,而且還是很稀有的那種,我這裡真是蓬蓽生輝啊!我會好好來款待你的……你有在聽嗎?」好像終於發現白萼沒有在聽他講話,細長男人擠著眼睛。

白萼抬起美眸,望著細長男人。

「……放開我。」

他只是這麼說道。他想回去,不想在這裡。

細長男人不懷好意地笑道:

「放開你?別說笑話了。雖然我也見過弱小的天使下來帶領死人的靈魂上天,不過他們都沒有像你這樣……像你這樣那麼誘人。你真的是極品啊,先讓我聞聞……嗯嗯,真是好棒的味道。」迫不及待的細長男人甚至興奮到全身輕顫,將鼻間湊近白萼,病態地從白萼頸邊聞到大腿。

「好噁心。」

「嗯?」一臉癡迷的細長男人將臉抬起。道:「你說什麼?」

白萼由上往下睇著他,蹙著眉頭,嫌惡的表情展露無疑。

「我說你好噁心,非常臭,不要那麼靠近我。」即使是在這種被綁起來的狀況之下,態度依然高高在上。

細長男人聞言頓住。跟著站直身體,細細的眼睛抽動了一下,笑道:

「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?你已經被我抓來了,而且……雖然不知道你是發生什麼事了,不過看來你好像沒有力量了,現在你會在這裡就是最好的證明。」

若他們天使是欲望淡薄的,這些穢物就是欲望太過強烈了。強烈到甚至願意墮落到黑暗的深處。

然後,不惜用自己的靈魂換取一切。

白萼淡淡地道:

「那又怎樣?」

細長男人傾身,鼻子噴氣,得意說道:

「不怎麼樣……只是要你對我尊敬點,你是生是死已經是我來決定了。」

白萼注視著他,再次一臉厭惡地重申:

「你真的很噁心,我快要吐了,離我遠一點。」

細長的男人停住一下子,帶笑的臉變得有些猙獰起來。

「反正你能耍嘴皮也就只有現在了,等下被我拆吃入腹你就說不了話了。」

「拆吃入腹?你真的能吃嗎?我可不是什麼低下的穢物能隨便碰的。」白萼說道,望向角落的矮小男子。

細長男人順著他的目光回首,看見被灼傷的矮小男子。

「嗯?」

矮小男子好像終於找到機會插話,急忙上前哀求細長男人:

「我、我幫你把他抓回來了!你可以放過那些孩子了吧?」

白萼揚起嘴角,笑了一下,對細長男人道:

「看到沒,你也想變成他那樣嗎?」

矮小男子一雙手疼痛難耐,又懇求道:

「把那些孩子還給我吧!」

「難道你不是擔心你也會變成那樣,所以才找別人來抓我嗎?」白萼瞥著細長男人。

「還給我吧!」

被夾在中間的細長男人好像受不了,怒吼道:

「住口!」他先是瞪著矮小男子,道:「你那些小老鼠,要還不還是由我來決定,少在這裡囉唆!」

只見矮小男子情急之下抓住他的手,道:

「怎麼這樣……你之前不是這樣說的——哇啊!」

細長男人一掌揮開他,矮小男子登時飛撞到最遠的牆壁上,之後再重重掉在地面。

「終於安靜了。」細長男人說道。

白萼望著吐血昏迷過去的矮小男子,在落地之後沒多久變回原形。一隻灰色的肥大老鼠。

「……真是太難看了。」

細長男人道:

「的確是啊,所以那廢物只能在下水道生存。」

白萼轉回視線,看向細長男人。

「我是說你。你真的是噁心又難看,而且還很臭。」

細長男人一愣。大概是一直被批評而老羞成怒,終於現出兇惡的臉孔。

「你就是不怕是嗎!你們這些上面的傢伙,待的地方太乾淨了,沒見過醜陋污穢的事。我總是有辦法讓你怕的!」

語畢,他拉住白萼的衣領,用力一扯,白萼穿的上衣登時被撕爛,白皙的胸部登時裸露出來。

白萼皺緊眉頭。

「你要做什麼?」

「哼呵呵……哈哈哈!」細長男人伸出舌頭,如蛇一般吐信。「本來想養你幾天,慢慢來品嚐,這麼珍貴的東西啊……不過你真的激怒我了。既然你如此高傲,那我就要好好凌辱你,你們這些自詡高潔的天使應該沒做過那檔子事,那我就來當第一個好了,我要上你。」他道,笑容淫猥至極。

白萼卻只是看著他,輕視的表情變都未變。

因此,細長男人忍不住道:

「你不怕嗎?難道你不知道上你是什麼意思?」

白萼彷彿不關己事般啟唇:

「我當然知道。就是人類喜愛對方時會做的事。」是一種粗俗的語法,不成熟的年輕人最常使用,當然也有不成熟的成年人愛用。「我對你完全沒有愛,所以你離我遠一點。」他道。

細長男人傻住半晌,回過神來,道:

「我管你有沒有愛!總之我要好好蹂躪你之後再把你吃掉。」他說,將手伸向白萼。

白萼見狀,注視著他,道:

「你敢碰我?」

細長男人手微停,隨即道:

「有什麼不敢?我可不像那隻老鼠,我是比他更強的。何況,碰你的根本不是我的真身,就算被燒毀我也是不痛不癢的。」

白萼的美麗雙眼依然毫無畏懼。

「不管你對我做什麼,都不會傷害到我的靈魂。」

細長男人哈哈大笑。

「很好,你就抱持著這個信念吧,在被我凌辱完過後,希望你還能這麼說。」

語畢,他手繼續向前。

白萼沒有移開視線,他是真的不害怕。此時此刻,他卻只是在想一件事。

不知道陸蘭格是不是在找他?

他想知道。

細長男人的指尖就要觸到他,忽然間,急促的腳步聲毫無前兆地突兀響起,並且極快速地接近,在細長男人尚來不及回頭看的時候,就有什麼東西先揮了過來,準確無誤地擊中細長男人,「碰」的一聲!將他身體整個打歪。

白萼怔住。

只見陸蘭格手持鐵棍,喘著氣站在他的面前。

「你沒事吧?」陸蘭格問。趁細長男人倒地,開始拆解白萼手上的鐵鍊。

白萼沒有回答,只是凝望著滿頭大汗的陸蘭格。

「你……」來找他了。還一副這麼擔憂的樣子。「你是笨蛋嗎?」

他嫌棄陸蘭格這麼弱還敢來攪局,但毫無預警的,罵完笨蛋之後,他笑了出來。連自己也不曉得為什麼,莫名其妙就是笑了。

「你怎麼了?哪裡不舒服?」陸蘭格更擔心了。

白萼自己也覺得這個不知什麼理由的笑很怪異。

「沒有。」掩飾般抿了下優美的唇後,收起笑意,道:「你怎麼找到我的?」奇怪。

由於鐵鍊捆得很緊,所以沒有這麼容易拿掉,就在陸蘭格凝神專注的時候,細長男人搖搖晃晃站了起來。

「我——」

陸蘭格尚未能夠回答,就被白萼的示警打斷。

「他起來了!」

陸蘭格聞言,反手再度揮出鐵棍,這回卻沒有打中對方。

細長男人直接握住鐵棍,脖子歪著奇怪的角度,他手一揚,陸蘭格連人帶棍被怪力整個抬起,然後直接重摔在地面上。

一腳踩在陸蘭格背上,細長男人道:

「這裡是我的地方,你這人類怎麼進來的?」

陸蘭格一臉豁出去的表情,翻身攻擊對方的小腿,趁細長男人後退時,氣喘吁吁地爬起來,雙手握緊鐵棍,護在白萼身前,和細長男人對峙著。

白萼看到細長男人的表情,就像是找到什麼獵物和玩具一樣,嗜虐地笑了。

「你打不過他的。」區區一個人類,怎麼可能對抗具有妖力的東西?白萼才這麼說道,就見陸蘭格被一陣無形的強大力量擊中,整個人摔到角落。

細長男人緩慢地走向陸蘭格,伸出長長的舌尖。

「嘿嘿。我們一族啊,最喜歡將敵人慢慢、慢慢地折騰死掉了。」

「住手!」白萼扯動被綑綁的雙手,鐵鍊鏗鏘作響。其實陸蘭格並不會死,無論受到何種折磨,陸蘭格都不會輕易地死去,所以,他為什麼要緊張?

細長男人徒手掐住陸蘭格脖子,將他高高抬起。望見陸蘭格臉上痛苦的表情,白萼更加使勁地拉扯自己手腕上的鍊條。

細白的手腕因此受傷了,但他卻恍若未覺,直瞪著細長男人和陸蘭格。

不論陸蘭格會怎樣,他就是……不能容許別人對陸蘭格做出這樣的事情!

「可惡!」鐵鍊因為他的動作不停發出聲響。若不是他沒有法力,這東西怎麼可能困得住他!

「啊啊——」

細長男人拿著原本陸蘭格手上的鐵棍,捅穿他的大腿,然後拔出來,再一次捅進他的腹部,轉動著那根棍子,直到陸蘭格飽受劇痛而掙扎,最終四肢無力垂落。

「這樣就結束啦?真沒勁。人總是這麼脆弱。」細長男人說道,手一揮,陸蘭格就像被玩壞的玩具般,被丟棄在一旁。

「你……」白萼望著轉過身來的細長男人。自己是天使,雖然也是有情緒,但就像欲望一樣,不會如同人類那樣大起大落。

但是,現在是怎麼回事,他有種……非常憤怒的感覺。

深深呼吸著,白萼對於自己內心這種從未有過的情緒感到相當陌生,卻又沒有去思考為什麼會如此的餘地。

「他是你認識的人嗎?來救你呢,還賠上一條小命,我感動得都快要哭了。要說不自量力的話,像這個人類才是吧?雖然不曉得他是怎麼闖進來的,不過憑一根棍子能做什麼?」細長男人走向白萼,笑道:「干擾除掉了,也活動過筋骨了,那麼,我們開始吧。」

白萼只是雙手緊握成拳,眼也不眨地瞪視著對方。

如果他有法力的話,他絕對——

清脆的鈴鐺聲,打斷白萼的思緒。

他一愣,那聲響彷彿從什麼東西的深處傳出,細微地幾乎無法察覺。

白萼知道那是什麼聲音。

可是,怎麼會……

只見在細長男人的身後,倒地的陸蘭格,身上微微地發著光,顫巍巍地站了起來,他低著頭,看不見表情,抬起手,他握住插在自己腹部上的鐵棍,一寸一寸的,將穿進身體的部分拉出來。

然後,拖著那根沾滿鮮血的鐵棍,陸蘭格深垂著臉,就好像沒有意識的木偶一般,走了過來。

那已經不是人類所能做到的事情了。白萼睜著雙眼,細長男人想要做什麼,他完全沒有心思去理會。

他只能緊緊注視著陸蘭格那不正常的模樣。

察覺到白萼的專注,細長男人回首,望見站在身後的陸蘭格。

「怎麼你沒死——」

細長男人的訝異,被陸蘭格用鐵棍一棍打斷。和第一次相同,細長男人的身體攔腰被打歪,這回飛遠跌在地板上。

然後,陸蘭格也如同之前那樣,開始解開白萼手上的鐵鍊。

「喂!」白萼見他眼神空洞,不禁出聲喚他。

然而陸蘭格卻好像沒聽見似的,只是在無法順利拆解之後,轉而用鐵棍大力敲打鍊條綁住的水管,直到斷裂。

白萼的手終於恢復自由,才將鐵鍊拿掉扔在地上,就見細長男人已站起。心裡覺得不妙的下一秒,陸蘭格再度擋在他身前。

白萼看著陸蘭格的背影,後腹部和大腿兩處,明顯的貫穿傷口讓人怵目驚心,但是,卻沒有血流出來。雖然明知這是自己的羽毛所造成的,在這種情況之下、在目睹剛才陸蘭格的行為之後,看起來卻是顯得如此地詭異。

細長男人似乎真的動怒了,他眼瞳轉為深綠色,中間有條奇異的直線,面部開始有龜裂的鱗片浮出。搖晃著頭走近,他道:

「給我滾開!」

白萼見到有東西急速朝他和陸蘭格突襲過來!這麼短的距離,根本沒有避開的時間,只是一剎那,他感覺自己被抱住了。

隨之而來的是一個震動,白萼看見細長男人直接以手當作武器,狠狠刺入陸蘭格背部。

在被攻擊的那一秒,陸蘭格最先的反應,是反身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他。

我要……救……

直接進入腦海裡的,是陸蘭格的聲音。

這麼想著的同時,抱住他的陸蘭格身體急速變得高熱,白萼能夠感到有什麼非常炙燙的東西,透過陸蘭格接觸他的部分,一下子泉湧入體內。

僅一瞬間,原本包覆陸蘭格的微光變得強烈而刺眼,火焰般壯大的金色光芒,彷彿燃燒著白萼銀亮的髮絲,閃電般一閃後消失。

「搞什麼……」細長男人下意識用手臂掩住自己眼,跟著放下手,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驚住而退開。

沉重的身體失去意識壓下來,白萼支撐不住,抱著陸蘭格蹲了下去。

前方落地窗殘破的玻璃,倒映出他的模樣。他已不再是銀色的長髮,恢復成凡人的外表。

明明前一刻,自己還是那麼地虛弱。身體裡充滿力量的感覺令白萼不禁望住昏倒在自己肩膀上的陸蘭格。

沒有什麼能夠去思考的時間,他的前方還站著敵人。白萼飛快地回過神,拾起從陸蘭格手中掉落的鐵棍,直指著細長男人。

「你完了。」

說話的同時,鐵棍脫手飛出,凌厲射向細長男人!細長男人想避卻避不開,鐵棍登時穿透他的掌心,那股異常強大的勁道將他整個人繼續往後拖行,直至撞裂堅硬的牆面後才能停住。

好像發現到什麼不對,白萼自己有些意外,不禁怔頓了一下。

似乎感覺到立場的轉變,細長男人一臉驚愕。就在白萼放下陸蘭格站起時,很快地化為最先的果凍狀,逃掉了。

「跑得真快。」白萼張望這層樓四周,對方完全不見蹤影。垂首看見掉落的鐵棍沾有陸蘭格的血跡,他眸色一深,上前撿起,來到早先昏倒的老鼠旁邊,用鞋底踩住牠胸肚,瞇著眼道:「快點給我起來!剛剛那傢伙躲到哪裡去了?告訴我,我可以饒你一命。」

大老鼠吃痛,翻個身站起,兩隻前腳搓著臉,吱吱吱地發出叫聲。

「……是嗎。」白萼當然聽不懂老鼠話,不過倒是恢復讀心的能力了。

這整棟大樓廢棄之後,就被細長男人占領了。人類想要重建,但工程卻一直不順利,終至停工,全都是因為細長男人從中破壞的緣故,這傢伙的真身,就在這棟大樓的某一個地方。

恢復天使之力的他,要找到對方,輕而易舉。

不過,剛剛那是……現在沒有空閒去想那些,不知那髒東西會不會逃出這棟建築物,他要速戰速決。

白萼斜眼睇向大老鼠,道:

「我要淨化這裡。懲罰的目標只有一個,不想被波及,就待在那裡別亂動。」

大老鼠聞言,兩隻前腳摀住頭,趴在角落發抖。

白萼走至房間中央,看一眼昏迷的陸蘭格。半晌,他輕吸一口氣,收回視線。

將鐵棍直立,一端抵住地板,他啟唇,道:

「我是基路伯,榮耀的智天使。向敵人高舉我光輝的劍,我的真名是——」

Zephon。

美麗的金眸專注,以白萼站立之處為中心,從他腳邊開始,憑空捲起風,越捲範圍越大,將地上的雜物和灰塵一圈一圈掃開成圓形。

白萼就站在那中央,髮絲飛揚,被撕裂的上衣亦隨風飄擺。掌控著一切的他,佇立於風中,修長的身影優雅且強大。

抵在地面的鐵棍由灰色變成金色,發出耀眼光芒,照亮整個空間。白萼手一放,那泛著金光的棍子便穿透地板,緩慢地沉進水泥地之中。

沒頂的那瞬間,彷彿有一道金色的雷電在整棟樓的內部炸開,刺目的光柱急速穿透地面和天花板,筆直貫通整座建築物,疾射出窗戶!

一切都僅只是一剎那。

下一瞬光滅風止,恢復原本的沉寂。

白萼望著自己的手,好像在沉思什麼,之後抬起臉,雖然他沒有移動過,但站立之處已不是原來那層樓的那個地方。稍微掃一眼周遭,左邊的木櫃上,插著一根尋常普通的鐵棍。

他過去,將鐵棍拔起,木櫃登時化為灰燼,裡面掉出一條蛇的屍體。木櫃的後面,還有一窩剛出生的,粉紅色的老鼠。

牆邊的大老鼠飛竄過去,停在小老鼠旁,然後昂起頭來看著白萼。

白萼皺眉。

「我才不是幫你,只是討厭這條蛇。」這條蛇讓他太生氣了,討厭到他願意麻煩地淨化整棟建築,把這個可惡髒東西的窩徹底毀掉。

不想再跟老鼠對話,他回過身,走到陸蘭格身旁。

傷痕累累的陸蘭格,一身狼狽,靠著牆面倒臥在地上,雙目緊閉。

雖然只維持短暫的時間,但是他感覺到了。在陸蘭格炙熱的懷抱裡,他所恢復的,不僅僅只有單翼的天使力量。

而是在那之上的。

垂眸凝睇著昏迷的陸蘭格,白萼輕抿住嘴唇。













班長的囉哩囉唆:



白萼消除氣味其實就像除臭劑
噴完之後不管他本人怎樣都是有效的
只是時間一久沒有維持味道就又出來了。

使用力量的時候翅膀不是一定要現出來。

白萼是將空間直接交換到鐵棍所在的地方
所以陸蘭格和大老鼠其實是原地不動的
簡單說是房間被帶過來,不是人被帶過去。

蘭格大叔怎麼找到白萼的下一集會說明。


以上是這集的技術說明。(笑)


邊寫邊覺得
蘭格大叔好像什麼能量包
放在開放冰櫃裡的那種
拿起來一吸就活力充沛這樣。XDXDXDXDXD
(還是卜派的菠菜)

總之蘭格大叔身上有變化了,連帶地影響白萼。
(力量轉移的那段敘述我怎麼寫都覺得有點色情啊
根本換成另外一種場景也是說得通的嘛!XDXDXDXD)

其實這集本來預想是
事件完結束之後換景
把蘭格大叔怎麼找到白萼的部分寫出來
但是沒想到光是收拾敵人就越寫越長好像寫不完啊~~~
只好停在這裡。
(我為什麼老是越寫越長。不過描寫一些施展法力的場景我還挺愉快的
腦海中的畫面非常茂盛,可惜我文筆不好就是了,真希望能更好地描述出來)

因為我有私事
所以連載速度不會像之前那麼快了~~~
不過,能寫我還是會盡量寫的。:)

那麼,謝謝各位同學。(鞠躬)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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