班長的小提醒:本集沒有靈異事件。:)



















★鬼故事 18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他知道關於婆婆的那些。

婆婆以前是如何又如何地使用著力量。然而,對他而言,婆婆就只是婆婆。

養育他,教他學習如何保護自己以及生存下去的養母。

「……請問,你有什麼事?」余謹真問。

「這裡不方便,不如我們上車談?」中年男子道。

「不。」余謹真搖頭,拒絕了。

中年男子一笑。

「我記得你還有個哥哥,雖然不是親生的。啊呀,他是在哪個單位工作呢?」

余謹真聞言頓住了。

中年男子皮笑肉不笑地道:

「上車。」平淡的語調,完全聽不出來就是威脅。

余謹真抿了下嘴。

溫夜來到校門時,看見的就是他坐上一輛黑車被載走的畫面。

這實在是非常奇怪。因為他們已經約好了。

於是溫夜立刻掏出手機,打了他的電話。響了好幾次,沒有接。

最後打不通了。

「搞什麼?」溫夜惱怒地握著手機,直覺到有什麼不對勁。

車裡,司機在馬路上駛著,後座的中年男子則按住了余謹真想接電話的手,並且取走手機,關掉了。

「講話的時候不要接手機,這是禮貌吧?」

余謹真只是安靜地看著他。

中年男子道:

「不想講話是嗎?也沒關係,那聽我講就好。」他態度有些傲慢,許是總睥睨他人的習慣。「以前嘛,總是阿菊幫我們辦事的,現在阿菊走了,我找了幾個人,但都不行,就是沒有阿菊那麼優秀。你呢,本來我是不知道你的,只是,你做過的事情,總是會透露你的行蹤。」他說。

余謹真回想著,最有可能的,大概是清美姨那次了。那時,廟宇裡有另外一位師姐。

中年男子道:

「你開個價碼。」

「……咦?」余謹真怔住。

「我付得起的,無論是多少。」中年男子道,從口袋裡拿出支票本。「搞政治的,就算不信神,也會為了選票跑宗教行程,選舉之前那更是,拜訪這個教,拜訪那個教。雖然也許不信教裡的神,可是,卻很信邪的。」永保權位,消災解難或是攻擊政敵,位置越高,越是不能不信。

「因為你們總是做那些事嗎?」余謹真難得地反擊了。

「那些事?哈哈哈!」中年男子大笑,道:「你果然還是個學生,單純!你以為只有我而已嗎?我的背後還有委員,部長,院長,我們全都是一體的。所以,只要你能為我們所用,說個價碼,保你這輩子不愁吃穿,還享有特權。」

「我不要。」余謹真馬上道。

中年男子似乎也不意外。

「人哪,只要在世,就一定有牽絆。就算是過世了,你和阿菊還是切不斷,別忘了,你還有個哥哥,一定也有朋友,這不是你說不要就可以不要的。」他敲敲駕駛座的頭枕,示意可以停車了。將手機還回余謹真,他道:「總之,你好好考慮吧。」

這麼說完,車門打開了。

余謹真默然地下了車。車子又繞回學校了。

目送著黑頭車離去,他神情沉重。

現在的他,完全可以深刻體會,婆婆藏著他的那番苦心。

低頭思索著該怎麼辦才好,他完全沒注意到身後有人追上他。

「你這——」溫夜從後面拉住他的背包,喊道:「你的手機!」

「呃。」余謹真被拉得往後,轉過身,望見溫夜一臉不悅。「我的手機……啊,抱歉。」他忘記再打開了。

溫夜打電話打不通,也只能在校園裡等著,期間仍是一直嘗試著按下手機號碼,在校門附近走了一陣子,終於看到余謹真又出現了。

「你剛才是……」

「啊。」余謹真手機才剛開機,看到顯示的時間,就叫了一聲。「打工!」要遲到了!

沒有什麼和溫夜解釋的餘力,他先跟溫夜道歉後,忙著趕到咖啡店。

還好,差一點點。他一直是個守時的人。

溫夜原本也就要跟著來的,在他之後,也踏入了店內。

結果,因為余謹真要工作,溫夜無法和他談話,根本沒有什麼寫報告的心情,一直拖拉到關店,兩人步出店外,溫夜終於有辦法好好問個仔細。

不過余謹真當然不大會說明,因為整個事情並不只牽扯到他一人,溫夜一邊引導詢問,總算才把事情搞個清楚。

「所以,你目前處於一個被威脅,而且不知何時又會被綁走去做壞事的狀態。」這種比他的什麼不穩定還要糟糕十倍的情況。

雖然的確是這樣沒有錯,可是總覺得溫夜形容得好嚴重。余謹真遲疑了下,道:

「嗯。」

溫夜忍耐著不要爆炸。

「我說你,對方是公眾人物吧?手機拿起來拍影片反過來威脅啊!」這都要人教?

「不……我想知道他要做什麼。」而且他並不害怕。因為,「我可以保護好自己。」余謹真道。

吃過余謹真招的溫夜當然是最清楚的,可是這完全是兩件事。

「那可不一定。再說,對方不是威脅要對付你哥嗎?」

「嗯……」這倒是他最為無法解決的部分。余謹真不知該怎麼辦。

說著走著,已經到余謹真住處了。

「唉——」溫夜停下腳步,深深地嘆了一口氣。他皺眉思量許久,就在余謹真困惑他為何不動也不說話的時候,他開口道:「你搬來我家吧。」

「……什麼?」余謹真雖然聽清楚了,卻還是忍不住確認。

溫夜原本還有些遲疑,講出來後,覺得似乎也沒什麼好再考慮了。

「反正,你那個房東也在打你主意,乾脆不要住;你現在又這個情況,有個室友照應比較好。」重要的是,那些人無法進學校亂搞,若他們一起上下學,對方見到余謹真有人陪同,當然也會有所顧忌。

可是才說過需要個人空間而已。

余謹真因此道:

「這樣……就一直在一起了。」不是說不要嗎?

那當然是情況有變,誰教他這麼讓人不放心。溫夜又是在心裡嘆口氣。

「總之,你現在上去拿行李,今天就暫時收些衣物。過兩天放假的時候再搬,反正你也沒多少東西吧?」他催促著,推余謹真上樓。

雖然這個結果是他最初想要的,不過,好急啊。余謹真不禁回頭道:

「我……」

「對了,你別忘了打電話給房東。」溫夜提醒他。

完全沒有其他選擇,也沒有給多餘的時間,總之溫夜盯著余謹真整理輕便的行李,然後兩人一同回去溫夜家了。

溫夜一進門,便將鑰匙扔在櫃子上,門口的余謹真,雖然已經是第二次來了,但還是那樣不習慣。

「好累,我要洗澡睡覺了。」溫夜這麼說,自己走進浴室了。

余謹真只好坐在飯廳的椅子上等他。就像上次那樣。

溫夜洗完了出來,擦著頭髮,道:

「換你了,快點吧。」他一點也不意外余謹真坐在那裡傻等。

「……好。」余謹真抱著自己的背包進去浴室了。

這個時候,他才認知到,之前自己說的不要離開都在一起,大概就是像這樣。對他而言,其實是不大適應的事,溫夜還比他自然多了。

轉開水龍頭,灑落的溫水洗去整日的疲憊,和那些雜亂的事情,他思慮也變得乾淨清楚許多。

穿著自己的居家服,他步出浴室,沒見到溫夜,看臥房有燈光,他走過去,原來溫夜已經在裡頭了。

溫夜靠著床頭櫃坐躺著,手裡拿著一本書正在閱讀。

發現他站在門口,放下書道:

「我真的想睡覺了。」

「是。」余謹真拿起溫夜擱在一旁的棉被,鋪在地上,沒有再耽擱,直接躺下了。「晚安。」在溫夜關燈前,他說。

溫夜一人獨居久了,聽見有人道晚安,他頓了下,應一聲:

「嗯。」

燈熄了。

余謹真躺在棉被裡,想著許多事情。忽然間,他察覺到了。

「啊,不行。」他坐起身來。

「什麼東西不行?」溫夜的聲音聽起來好想睡。

余謹真轉頭看著他,終於發現一件事。

「這樣會牽連到你的。」那個男人說了,他的朋友。和他有羈絆的人。

在聽完余謹真的遭遇之後,溫夜馬上就理解到,自己站在一個即將被捲進去的位置上。

但是,那又怎樣?

他一點也不在意。不過,他沒有預料到余謹真會這麼快想到,畢竟余謹真對人際關係以及相處非常地鈍感,本來想就這樣毫無痕跡地帶過去的。倘若余謹真先前就發覺到這個後果,絕對不會這麼輕易跟他回家的。

「欸……」他很快地找到了說服的理由。道:「無論如何,你我都是要在一起的,不然我若發生什麼事的話怎麼辦?」他歸在自己身上,聽起來有點自私,若不這樣,就沒有說服力。

「這……」確實是如此沒錯。他們現在陷入了一個,必須不分開,卻又得分開的矛盾局面。

又是得取其輕的選擇。余謹真思索著,究竟怎麼做才是最好。

溫夜見他猶豫,便擾亂他的思考。道:

「我一個學生的身分,能對我做什麼?再說,比起那種還能想到怎麼對付的對象,我身上未知的部分,才是更需要擔心吧。」

余謹真低著頭。良久,他抬起清澄的眼眸,啟唇道:

「我明白你是故意這樣說的。」故意把自己說得自私。也許他沒能馬上反應過來,但是仔細一想就能知道。

他已經很清楚溫夜了。

溫夜聞言一頓。只道:

「故不故意根本不是重點。」

余謹真看著他,道:

「我認為你是正確的。」比起在社會擁有地位的活人,無法預測的事情的確更加危險。

好比溫夜曾說可以反過來錄影,這就是一種解決的方法。可是,溫夜身上的不穩定,目前則還是無法處理。

溫夜只是抱著棉被道:

「既然你也這樣覺得,那太好了。」終於可以睡覺了。

余謹真沒有聽進他的揶揄,只是躺下了。

「……溫夜。」看著天花板,他喚。

「什麼?」溫夜好想閉著眼睛翻白眼,把臉埋在鬆軟的枕頭裡,他真的睏了。

微暗的室內,余謹真相當緩慢地道:

「我覺得,你看不見鬼,是因為你自己本身不想看見。」因為溫夜有靈力,又已經相當相信他了,那表示間接地相信有鬼。

在這兩個前提之下,溫夜始終無法見鬼,是個非常不自然的結果。

溫夜沒有說話。

就在余謹真以為他睡著的時候,溫夜的聲音才低低地響起:

「是嗎?」

不再回應之後,余謹真也沒有再講。

他閉上雙眼,安靜地睡了。

隔天早上,他是聽到聲音醒的。坐起來時,他發現溫夜已經不在床上了。

手機顯示時間是早上六點半。他摺好棉被,走出房間,最後在廚房裡,也就是發出聲響的地方看到溫夜。

溫夜穿著半身的素色圍裙,正在擺弄著鍋鏟。發現余謹真在門口,他道:

「你醒了?」

「嗯……早安。」余謹真其實不清楚到底要不要問候。「你好早起床。」就算是第一節有課,也真的太早了,畢竟住的離學校很近。

因為他做夢。溫夜沒有說出來,只道:

「你吃早餐嗎?」

余謹真不解他為何問,但是老實道:

「吃。」

半小時後,餐桌上擺了兩份豐盛的餐點。吐司,肉片,蔬菜與煎得完美的荷包蛋。

「吃吧。」溫夜一邊倒牛奶一邊說道。

余謹真相當訝異。

「你……會煮東西。」真的完全看不出來。

「一個人住,多少就會了。」況且這些根本不是什麼難弄的食物,基本上只要加熱就好。溫夜坐在他對面,拿起吐司咬一口,說:「你不會嗎?」

「不會。」余謹真搖頭。高中畢業搬出來住了四年,他每一餐都是外食。

「你還真是除了驅鬼收妖什麼都不會。」溫夜知曉余謹真對己身擁有力量的理由迷惘,可即使如此,他仍是毫不顧忌地這麼說。

余謹真並未介意,道:

「是呢。」或許,他也該學一些其他東西。慢慢地吃著,他想起什麼,說:「今天上完課,我想去一個地方。」

溫夜喝一口牛奶問:

「哪裡?」

「但是,還不確定能不能過去。」

余謹真垂著眼眸。

兩人都是下午就沒課了,溫夜開著車,帶余謹真來到阿菊婆生前的住處。余謹真的義兄已經坐在裡面了。

母親過世之後,他便和妻子小孩搬了回來。

「……你好。」余謹真生疏地問候著。他沒想到義兄答應和他見面,畢竟,婆婆在世時,義兄曾說過讓他別再出現。

只是,這件事情一定得告知。

「——什麼!」

坐在大廳之中,義兄聽完余謹真說的話後,忍不住用力拍桌。

「所以,你要小心。」余謹真道。他不知道那個男人會做什麼,只能提醒而已。

義兄卻是火大道:

「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!」

余謹真不大理解他的語意。

「沒有。」

「你怎麼會認為,那種人能夠擺布到我?我是那麼好被弄的嗎?」義兄的怒點顯然跟預計的完全不同。

「我沒有那個意思。」余謹真道。

義兄怒瞪雙眼,道:

「你到底把我想成多廢物,雖然我沒有你們那些裝神弄鬼的力氣,可是吃這碗公家飯,我時時行得正坐得直!想弄我?門都沒有!」

「是……」余謹真還是不怎麼會意得過來。

「——呵。」一旁的溫夜聞言,本來支著臉的手,往下遮住了嘴,笑了一聲。

余謹真根本不曉得他笑什麼。

義兄推著細框眼鏡,道:

「這種垃圾,根本是公務員之恥!你要是被他威脅到,你就笨了!現在社會,資訊那麼流通,他敢怎樣,一堆爆料管道!」

這倒是跟溫夜說的錄影是同類的方法。余謹真道:

「我知道。但是,還是請你小心。」

義兄哼了一聲。

「我自己的事,我會應付。反而你,你要是拿我當理由而屈服什麼的,我絕對不認同!你這是在讓我背黑鍋!推卸責任!你自己要怎麼做,是你自己的決定,不要隨便賴在我身上!」他說。

余謹真望著他,仔細地想著他的這番話。然後,他明白溫夜在笑什麼了。

「謝謝你。」他說。

義兄傻了下。

「謝什麼!」他大聲又用力。道:「我就是告訴你!我根本不用你擔心!想保護我?你省省吧!」

他每每在義兄面前低著臉,是不是從來沒有好好看過自己的兄長呢?余謹真總是在義兄面前僵硬的表情,變得柔和了些,道:

「好。」

這許多年,義兄到底是否拿他當兄弟?他自問過,也許到現在,答案都是否定的,但可能那並不重要吧。人與人之間,也不是只有感情好或不好這兩種形式。

臨走之際,義兄在門前,臭著一張臉道:

「至少過年,回來這裡一趟,這裡是媽的家。她會想看到你的。」

其實,婆婆已經走了。對人世沒有執念的人,他們不會留著。

但余謹真還是點頭道:

「我會的。」

在前庭的荷花池裡,他用硃砂筆在薄紙上畫了一朵菊花化掉。

溫夜雙手插在口袋裡,始終在一旁等著他。

接著假日,溫夜陪他告知房東太太,不會再租房子了。

房東太太或許心裡有愧,也只能答應。

可是余謹真還是好心地告訴她,那房子已經不會有事了。房東太太甚至高興地不收他這個月的電費。

溫夜冷睇著眼前的歐巴桑。總之就是覺得不大愉快。

望一眼空蕩蕩的房間,余謹真揹起自己背包,這是最後的行李了。

他對溫夜道:

「走吧。」

那天,他完全搬進了溫夜的家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★班長的囉哩囉唆




這集最大的收穫就是兩人終於住在一起了
可喜可樂,可喜可樂。XDXDXD


祝福各位同學有個愉快的週末。

謝謝各位同學。(鞠躬)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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