班長的小提醒:本集有靈異事件的描述。:)




















★鬼故事 17






















鮮紅色的血蛇,蜿蜒流到他腳邊,染紅了他的新鞋子。

肢體扭曲的媽媽和姊姊,躺在血泊之中。姊姊的手裡,還拿著她平常最喜歡吃的棒棒糖。

他僵硬地抬起頭。

然後看見,另外一個他,坐在頂樓圍牆上。

那樣開心地,開心地,笑著。

「——呃。」

溫夜張開眼睛,渾身是汗。

他瞪視著天花板,好一陣子,無法動彈。

在意識回流凝聚之後,撐著床面,他坐起身。

隨即,他感覺頭痛到他必須得閉著眼睛,等待疼痛緩過去。

他做過無數次類似的夢。

關於母親和姊姊的死亡。那些夢,總是模糊的,曖昧的,不大清楚。

像是在霧裡。

最近,那畫面卻清晰地不可思議,就連細節也都栩栩如生;夢到的內容,也不再僅是瑣碎的片段。

一直以來,他覺得這些夢就是他失去的記憶。他試圖拼湊還原。

可是,他卻不知道他是否能夠承受真相。

溫夜臉色陰沉,緊閉上雙眼。

去學校途中,頭還是疼著,他買了止痛藥,隨便吞了兩顆。然後拿出手機,在訊息框裡按了好幾個字。

來到系館附近,在一處比較沒人打擾的休憩處,余謹真已坐在那裡等他。

「喂。」他直接走過去打招呼,然後在余謹真旁邊坐下。

余謹真雖然不懂為什麼他不是坐對面,不過見他有些奇怪。問:

「你不舒服?」

「嗯……沒睡好?」他回答得模糊。「你也是早上就有課?」溫夜傳訊息給他的時候,並沒想到他已經在學校裡了。

余謹真搖搖頭。

「沒有。我想找你。」

溫夜有點意外。雖然他傳了訊息說要碰面,可沒預料到余謹真也是要找他的。

「什麼事?」他問。

余謹真當然是有點擔心他的狀況了。雖然已經做過補救了,卻又總覺得無法放心。

「你看起來沒事就好。」

溫夜一頓。

「我能有什麼事?」他根本就沒有把余謹真說的放在心上,尤其是他也有靈力這件事。

余謹真可以感覺出他不在乎的態度,只是,眼下能維持現狀就已是最佳方式了。

「那……你呢?」他只好詢問溫夜把他叫來這裡的理由。

溫夜支著臉。

「就是……」本來以為經歷昨天的事情,他會有些沮喪,不過看起來倒還好。「以後,我來過濾吧。」他說。

余謹真完全聽不懂。

「過濾?」

溫夜道:

「就是說,那些找你的人,由我來選擇。」他想了一個晚上,覺得還是應該這麼做。

之前只是說說而已,現在是確實地要求了。

不知道,反正就是不想看余謹真在那邊白忙。

余謹真聞言,看著他。

「……好。」

「欸?」這麼輕鬆容易的回答,不在溫夜預想中。本來以為,多少得強硬地說服一下。

余謹真只是溫聲道:

「我說好。麻煩你了。」

「你有聽懂我的意思嗎?」溫夜不得不確認。

「嗯。」余謹真也不是什麼都沒有想過的,假日所發生的事情,讓他好好地思考了。

雖然,他想用眼睛看清楚,可是不是以這樣的形式。

婆婆藏著他,不是禁止他使用能力,而是希望他別跟不好的事情牽扯上。然而,房東太太因為利益而找他,清美姨則讓他做了那些類似議員要婆婆做的事情,他都直到最後才察覺,那些被隱瞞在背後的真相。

也許不到欺騙那麼嚴重,可他的確被那些人蒙蔽了。

這絕不是他使用力量的初衷。

就識人這點來說,溫夜應該是比他敏銳的。

溫夜見他一臉認真。還是提醒道:

「我很獨斷的。」到時候不要抱怨。

「拜託你了。」余謹真道。

那是一種全然的,純粹的信任。溫夜有點語帶諷刺地道:

「你這麼相信我?我可是第一個利用你的人。」就不能多考慮一下,說不定他也只是想要霸占什麼的。明明直接答應是件好事,溫夜也不知道自己這種矛盾的心情由何而來。

大概是覺得他這麼單純不是很好吧。

余謹真望住他。道:

「你已經不會再那麼做了吧?我相信你。」

溫夜怔住。

「你怎麼能那麼確定?」那表情,簡直就是完全信賴他了。

因為,他們已經相處足夠的時間,發生過許多的事情,溫夜得到他的信任,一點也不奇怪。余謹真想要告訴他。

「我就是……確定。」結果,不善言詞,只說了這句。

那雙清澄的眼眸讓人有點不知如何應對。溫夜撇開視線,道:

「你就是因為這樣,才會吃虧。」

「但是以後不會了。」余謹真說。

溫夜哼一聲。

「所以說,你為什麼這麼肯定?」

「因為,你說會幫我。」余謹真道。有點不知他為何話題繞來繞去。

他們講得根本是完全不同的方向。溫夜閉了閉眼。

「算了。」講話好累。

「那麼,我也有事要請你幫忙。」

溫夜抬起眸,看見余謹真嚴肅的表情。

「什麼?」他問。

余謹真凝視著他,道:

「你可以不要離開我,和我在一起嗎?」

雖然他那麼正經八百,不過溫夜還是瞪著眼睛愣住了。

「啊……」在大腦裡稍微將目前的情況融會貫通一下,他大致可以瞭解余謹真是什麼意思。依舊是在說他有靈力這件事。「因為我很不穩定,是嗎?」他道。

「嗯。」余謹真點頭。

「你也省略太多了。」到底是不會說話到什麼程度?

「咦?」余謹真並沒有會意過來。他仔細考慮過了,比起不帶著溫夜,還是讓溫夜在身邊比較好。如果真的只有這兩種選擇,不管怎麼樣,發生事情,他都要能夠立刻處理才是最好。

溫夜對他道:

「我可以盡量跟你在一起,但我要有個人空間,所以晚上還是各自回家。」個人空間只是個理由,因為他認為應該沒有必要二十四小時都黏著。

「……好。」余謹真雖然擔心,可他覺得自己提出的辦法也許不是最好,只要溫夜能折衷答應就行了。「那麼……如果,你發生什麼事,請一定要告訴我。」他望住溫夜,相當懇切地說著。

余謹真說他有靈力,可他卻完全沒有感覺。溫夜真的體會不到余謹真所說的那些,雖然想敷衍地帶過去,不過被余謹真盯著瞧,最後他還是道:

「我知道了。」

「謝謝。」余謹真總算鬆口氣。

謝什麼?溫夜好想吐他嘈。

鐘聲響了。余謹真眨了下眼,道:

「那我要去上課了。」

溫夜嗯了聲,表示聽見了。睇見余謹真要走,他不覺開口道:

「喂。」

余謹真回過頭。

「咦?」

溫夜漂亮的嘴唇掀了下,最後卻又閉上。

「……沒事。你去上課吧。」他擺了下手。

余謹真瞅著他一會兒。

「再見。」確認真的沒事後,他離開了。

溫夜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,往後靠牆躺坐。

「——嘖。」頭,好痛。

接下來的幾天,他都有和余謹真碰面,也遵守著在一起的約定,在學校甚至到了形影不離的地步。

周遭的人當然疑惑他們怎麼感情這麼好,溫夜也懶得解釋。其間去學生會繞了繞,看到個個都活跳跳,那大概表示沒人受他影響了,他放下心,也過了一陣子和平的日子。

只是,他每晚都夢到相同的夢。

頭痛則時有時無。這些,他沒有告訴余謹真。

還沒。

那天上完課,在走廊上,一個女生忽然叫住他。

「溫夜學長。」

溫夜轉頭,看見一個黑色長髮的女孩子。

她低著臉,眼神遊移,道:

「我是三年級,玄學社的社長。我聽說你在幫人處理靈異事件。」

溫夜沒有否認,也沒有承認。只是挑眉道:

「然後?」

「我有事想拜託。」女生說。

她手腕纏著三圈佛珠,仔細一看,她指尖正微微地發抖著。

玄學社啊……溫夜瞇起眼。

「妳相信有鬼?」他問。

「所以……我才來拜託學長。」女生一臉當然啊的表情。

溫夜沉吟了會兒。

「……跟我來。」他道。

他將她帶到了余謹真面前。余謹真注視著她半晌,道:

「找個安靜的地方,坐下來告訴我吧。」

於是,他們來到了玄學社的社團辦公室。

「抱歉,有點亂。」女生整理著東西,騰出空間來讓他們可以坐著。

溫夜環顧著周遭,書櫃上擺滿各種靈異相關書籍,整個空間的擺設,乍看沒有什麼特別,但還是很多符咒法器之類的小細節。

他們在一張桌子前坐了下來。

女生在他們的對面,道:

「我們玄學社,平常的活動就是聚在一起,講講鬼故事,偶爾會研究法術和儀式。」

「嗯哼。」溫夜出聲了。他經常聽見學生會評論玄學社,畢竟會長是反對這些事情的。

女生續道:

「我想你們也知道,歷史悠久的學校,總是會流傳許多鬼故事,就像我們學校。」

這倒是真的,畢竟年代越長,表示經歷越多。

溫夜頭又疼了,因此感到細微地不耐煩。余謹真見他皺眉,以為他不想聽這些,便輕輕拉住他的袖子。

溫夜試著深呼吸,幾次之後,感覺好了一些。

只聽女生道:

「我現在要說的是別的校園,一間在山上的學校。」

溫夜有點遷怒道:

「那跟我們有什麼關係?」這鋪陳也太好笑。

女生駝著背,道:

「我因為社團活動,去那邊交流了。那天,講得比較晚。」

那也是所充滿靈異傳說的大學。而且位置在山上,氣氛更荒涼了。

其實她本來都沒什麼感覺的,只是很一般的社團交流。要走之前,還笑著約定了下次見面的日期。

雖然走廊有些暗,可她也真的沒想什麼。

一切,都是踏進電梯裡開始的。

那是座有點年紀的電梯,因為大樓本身就很有年代感。走進去,甚至聽得見風扇旋轉的聲音,空間偏小,有些侷促感。

她在五樓,按下一樓的樓層鈕,電梯門輕輕地關上了。

數字指示燈跳動著,到了四樓,停下了。她想著有人要進來,往角落站了一些。

結果開了門,卻沒有人。

有時候是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的,她沒多想,按下關門鈕。

三樓,二樓。到二樓時又停了,她這次倒是忖著二樓而已,應該節省能源走樓梯,豈料門打開,又是沒人。

電梯門外黑漆漆的,一點光也沒有。

直到這個時候,她才回憶起了社團講的那些鬼故事,一陣寒意襲上腦幹。

門關了起來,本應向下的電梯,卻往上跑了。

她嚇得不敢動作,僅能眼睜睜看著指示燈數字回到四樓。

然後開門,外面是黑暗的走廊。

沒有人。

她當然不敢走出去,可是門卻又遲遲不關起。她鼓起勇氣,按了幾次關門鍵,卻都沒有動靜。

正心慌意亂地想著若能離開這裡,就要回五樓去找人之際,門終於關上了。

四,三,二,一。這次很正常地到了一樓。

她大大地鬆口氣,雖然電梯有可能是故障,可她覺得自己多半是被捉弄了。幸好只是調皮了一下。

這麼慶幸著,她走出電梯,不經意地回頭一看。

電梯裡的鏡子照著她,以及,躲在她身後的一個長髮女人。

「從那天回家之後……我就覺得背上好重。」

她抖著聲音說完。肩膀的地方,緩慢地探出了一顆女人的頭。

就彷彿一直在那裡似的。那頭顱全被頭髮蓋著,看不到五官,余謹真安靜地望著女生,然後輕緩地從口袋裡拿出紙筆。

「聽我說,無論如何,不要回頭看。」他低聲道。

「嗯。」女生緊閉著眼睛,發白的臉僵硬。

余謹真在紙上寫了「入口」兩字。拉起女生的手,他讓她手心朝下按住那張紙。

背上的女鬼,用力地扭動了下,可卻沒有消失。她的雙手如枯骨,指甲黑裂,死牢地抓著女生的肩膀。

看來普通的方式無法成功,可是,他的硃砂筆放在背包裡。

背包在一定要起身才能拿到的櫃子上,進來的時候,放在那裡了。余謹真考慮著如何拿到自己的法器,而女鬼不會躲得更深的方式。

隨即,他望見女生的手腕上纏著一串應是項鍊長度的佛珠。

「這個……妳是最近才戴上的?」余謹真探出手,動作輕慢地從她腕上取下。

因為實在太害怕了,女生閉著眼睛說:

「是。從我家供桌上拿的。」

這種供奉過的物品,一般的確是可以保平安的。這大概也是女生到現在都還神智清楚,沒被奪去身體的原因。

只不過,普通人,最多也只能到這個程度。鬼無法加害她,卻也仍纏著她。

擁有靈力的人,則能更有威力地來使用。余謹真將珠鍊張開,戴在女生的脖子上,同時低聲道:

「離開。」

只見那女鬼,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用力地由後拉扯一般,總算從女生背後剝除下來,如坨肉塊掉落在地板。女鬼扭曲著肢體直起時,余謹真已經手持硃砂筆在等著她了。

「去吧。」他輕聲說,將寫著入口的紙貼在了地上。

只一瞬間,女鬼便消失無蹤。

余謹真輕吁出一口氣。

「怎、怎麼了?」女生緊閉著眼問。她的肩膀!輕鬆好多!

余謹真道:

「沒事了。妳可以張開眼睛。」

女生猶豫著眨了眨眼,眼前什麼奇怪的地方都沒有,雖然她啥也沒見到,肩膀上的感覺卻是真實深刻的。

她本就是相信鬼神的人,這真是讓她情緒激動。不由得拉住余謹真的手,叫道:

「哇!你真的好厲害耶!」

「咦?」余謹真一愣,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。「不……」他輕輕掙脫,將手放到身後。

溫夜一旁支著臉,對他而言,余謹真驅鬼的情形,他見過好多次了,這只是其中的一次而已。可他和閉著眼睛沒什麼不同,依舊是什麼都沒看到。

只是,余謹真那種不知所措的樣子,讓他忍不住揚起嘴角。

「好了。」該他出場了。他站起身。對著女生道:「事情辦完了。玄學社的學妹,以後自己注意一點。」

「是!」女生一臉堅定地回應。這種事情真是不想再遇到第二次了。

「那我們走了。」溫夜攬過余謹真瘦弱的肩,兩人一起走出去了。

在走廊上,溫夜都還沒放開手,就聽余謹真道:

「謝謝。」

「欸?」溫夜不知他又在謝什麼。

余謹真想著該怎麼解釋自己的感覺。那種單純的,使用力量而幫助他人,然後被握著手感謝的心情。

「我覺得……好多了。」他臉頰微紅地道。想了又想,不大會描述,最後只能濃縮成這句。

真的要說的話,溫夜確實是有那種打算。在余謹真經歷那些事情後,再次接觸的求助者,必須得是懂得感謝的。

只是效果太好了,這他可沒能預料到。

「我說了我沒有在安慰你。」溫夜皺眉。他不是在安慰,只是不想看余謹真被騙被指責什麼的。

那真的很讓他不高興。

「嗯。但是,還是謝謝你。」余謹真道。

簡直就是雞同鴨講。溫夜不想爭執,乾脆轉移話題道:

「走了。」他轉身離開。

「好。」余謹真點頭,跟上他。

就在他們兩人都覺得,這種模式應該可行,而且也能順利下去的時候,不速之客找上門了。

那天,余謹真和溫夜約在校門口。

他要打工,而溫夜想在咖啡店寫報告。

忽然,有一輛黑頭車,停在了余謹真身旁。

車門打開來,一個有點眼熟中年男人,坐在後座。就在余謹真還在回憶哪裡見過這個男人的時候,男人出聲了:

「阿菊的徒弟?」

啊。

余謹真想起來了。




















★班長的囉哩囉唆



昨天,我睡過頭了
早上可以寫的時間就這樣浪費掉了
冬天正在逐漸地影響我。囧囧囧



一直覺得連載有趣之一的是
把劇情斷點斷在讓人『啊!?』的地方
讓大家受不了想趕快看到下一集。XDXDXDXDXD


以上
謝謝各位同學。(鞠躬)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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